第61章 好喜欢你-《我们之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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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七月中旬,halo摄影展在市美术馆展览部举办开幕式,界内众多大腕儿莅临现场参与评审,前来参观的人身份各异,将馆内挤得水泄不通。

    烈日当头,陈谴出门时扣上了徐诀的棒球帽,到馆内也没摘下来,就站在人群密集圈外远远地看,像个蹭课的学生偷偷吸收资深摄影师的金句点评。

    俞获的作品备受好评,衣着单薄的吉他手坐在破碎的世界里孤独演奏,闭眼不见落日,海风在发丝调皮,他融入即逝晖光,手抚布满裂痕的乐器,脸上却只有享受。

    不知是谁低呼:“这不是阮渔吗?”

    继而人声骚动,著名的创作歌手去世五个月整,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,画面之震撼无不让人想起他死前发布的最后一首歌。

    在场的媒体人纷纷按下快门,争发第一手新闻,同时作品下方标注的摄影师名字也被小声议论,当中好坏掺半。陈谴给俞获发了个短信,压下帽檐离开了美术馆。

    这张之前未公开过的照片势必会在网上掀起巨浪,但兴许不是坏事,阮渔在与自己极不相称却最渴望的炙热夏日中被人们记起,同样给生前认定彼此有缘的俞获也创造了一份机遇。

    回家摘下帽子,陈谴拿上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,六巷的屋子一到夏季就格外闷热,他只爱套个宽松的t恤,丁裤的绑带都不想系太紧,嫌勒得慌。

    光着两条白晃晃的腿窝沙发上,陈谴摸过两本摄影杂志翻阅,捻着折角掀到刊登了他投稿作品的位置,他注视良久,浅浅地叹了一声。

    午后容易滋生乏意,陈谴换了个姿势,后颈挨上沙发扶手仰躺,举着杂志翻过一页。当中有幅作品的摄影师在今天的展会上也有新作展出,距离这本杂志发售的日期已过去三年多,有志者谁都会在领域里发光发热,只有他守着往日的丁点荣誉仿佛就能满足一辈子。

    捧杂志的手逐渐无力,或许是阳台拂进的热风捣蛋,啪一下将杂志拍在胸膛上,陈谴难得闲适,就着沙发松软,被远处车流声催入了眠。

    睡得太沉,没听到楼下人为车位争执,没听到邻家炒菜叮叮当当,连自家门开门闭都他妈没听到。

    徐诀摸电灯开关的手一顿,透过衣帽架的空隙瞅见了沙发上熟睡的人。

    他踩掉球鞋,蹬上拖鞋放轻了脚步,卸掉书包,将打包的两份饭搁茶几上。

    杂志垂在沙发沿快要滑落,徐诀抬手按住,翻到前一页被折过角的位置,将起了毛边的折角掀下压平,轻手轻脚合上杂志放到边上。

    斜阳只青睐屋里一角,在它的盲区,徐诀扒住沙发悄悄俯身,直至呼吸交缠,他与陈谴鼻尖相触,两人的嘴唇却始终保持分毫距离。

    心跳剧烈得几乎要把人吵醒,徐诀掌心蒙汗,猛然拉开两人距离逃窜进书房,明明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了,偷个吻却还是不敢。

    昏暗中,陈谴掀开眼皮,不露声色看着徐诀傻站在书房门口,窗外的残阳抓去他鬓角的细汗。

    日光偏移,徐诀总算有所动作,脱去上衣胡乱抹了把胸口后背的热汗,肌肉牵动出完美的线条,陈谴一时受蛊,感觉由他掌镜拍下来应该也不比摄影展的那些作品差。

    可大概没一个人会理解他的作品用意,表面欲望之外更多的是暗自心动,不是产生于今日黄昏,而是一朝一夕与日俱增,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喜欢得挪不开眼。

    徐诀抓着手机返回客厅,陈谴忙闭上眼装睡,感觉到对方在地毯上坐下,沙发沿凹下一块,估计是成了徐诀的靠背。

    半天过去,只听得水声黏腻,粗重的呼吸被尽力压抑,陈谴觉出不对劲,睁眼一瞧,这人居然胆大到当着他面做那档子事,左手举起的手机屏幕中赫然是那张被他批判为“技术真差”的照片!

    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看着徐诀对自己的照片那样虔诚表达,直到爱意喷涌,他轻笑了声:“笨蛋吗你。”

    理智总是在做尽傻事后才回笼,徐诀吓得愣住,半抬着弄脏的手不敢看他:“我、我是。”

    “罚你两分钟不许动。”陈谴爬去扯亮台灯,倾身抽走徐诀的手机,“就这么个破照片你也能来兴致,服了。”

    嘴上吐槽着,陈谴却没删掉照片,点开自拍模式开启十秒定时,将手机塞回徐诀手中。

    他赤脚踩上毛毯,勾住徐诀的脖子侧坐到他身前,特纯情地帮徐诀拉上裤腰。

    陈谴看着镜头,问:“这是不是我们第一张合照?”

    画面定格,这一秒徐诀在思考问题,眼睛看着陈谴。

    “不是,”徐诀右手还脏着,想搂陈谴的腰却碰不得,“你电脑里还存着一张。”

    深雪烈日,原来不知不觉间,他们已走过寒冬初夏。

    陈谴“哦”一声:“那把这个照片也发我,我传网上去。”

    徐诀问:“填什么文案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管我呢。”陈谴轻巧地站起来,扯松腰后的蝴蝶结,将丁裤拽下来扔徐诀右手,“擦手的,洗干净得还我。”

    吃外卖有一好处,不用刷碗,饭后两人都坐着没动,塑料餐盒摆茶几上晾着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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