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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十月初一。

    天气晴。

    广陵江口。

    徐北悠和洪洗象并肩站立在江边，看着波澜壮阔的广陵江，神色各异。

    洪洗象开口询问道：“看着波澜壮阔的广陵江，有什么感觉？”

    徐北悠淡淡说道：“一条小河，能有何感触。”

    广陵江，源远流长，水量巨大，在离阳也算是国运龙脉，汇聚天地灵秀。

    “呵，你还真是狂妄啊！”

    洪洗象闻言撇了撇嘴道：“虽然这条江比八百年前小了一点，但整个离阳天下，还真没有那条大江大河能与广陵江相提并论。”

    “那广陵江在你眼中，有什么感触？”

    徐北悠眉毛挑了挑，看向了他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感触，就是一条江而已。”

    洪洗象淡淡说了一声，随后伸手指向远方的高空，说道：“那儿，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徐北悠顺势朝着远处天际望去，只见远处群山巍峨，云雾缥缈。

    “山？”

    徐北悠皱了皱眉，摇了摇头道：“没什么特殊的感触。”

    “看山是山，看水是水，看天是天。”

    洪洗象哈哈大笑：“有些人一辈子在钻牛角尖，看不清楚真实景物，总觉得这天地如此辽阔，这江湖如此之大，其实，这不过都是假象罢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到这里的时候，又指了指脚下，笑道：“这江河，这山川，这树木花草、鸟兽虫鱼、风光日出……这每一寸土壤，每一片山林，都包含着天地万物，它们同样拥有生命，同样存在着自己独特的意志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，我们这些凡人将它们忽略了而已。”

    洪洗象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，微笑着说道：“若你仔细观察，便能发现，这每一株植被，其实都是一缕精华，只不过这些精华被尘埃遮盖，或者被杂质掩埋，故而让你们看到了假象。”

    徐北悠沉默了半晌后，突然问道：“你想说，天下武夫就像这些被掩盖的植物一般，所以在你心中，三教门人高高在上？”

    “从未说过。”

    洪洗象耸了耸肩膀道：“只不过是你自己认定了而已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，徐北悠却忍不住笑了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？”

    洪洗象疑惑的盯着她。

    徐北悠停止了笑容，面带嘲讽道：“我笑天下武夫可悲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洪洗象更加疑惑。

    徐北悠看着广陵江面，语气平静的说道：“从前我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只为两件事情，第一件，便是为我娘报仇；第二件，便是守护我徐家北凉基业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不一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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