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八章,真姐儿的仁心-《小小王妃驯王爷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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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如笑嘻嘻吩咐赶车的人:“去那里。”马车转了一个方向,转头往东南而去。只行一刻钟,果然是看到小小的一个旗子尖。红笺和绿管在马车里又骂赵如:“他刚才也看不到,是他知道地方,知道这里有旗子尖。”

    真姐儿抿着嘴儿笑,手捧着腮继续看着。见旗子尖下渐露出军营的帐篷顶,慢慢的,也露出旁边黑乎乎的一片人来。

    “那里是什么?”真姐儿好奇的问赵如。赵如不用看就回了话:“是做苦役的人。”听真姐儿在车里吩咐道:“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莫明的,真姐儿忽然想起来权夫人。她和权大人一起,也是发配到这里做苦役。

    马车更近前,军中已经有人迎出来。守这里的将军马车前迎接:“倪观参见王妃。”守这里的人,居然是倪观。

    听马车里有笑语声传来:“倪将军,你夫人可好?”倪观先在心里转了一下才回话:“谢王妃垂问,她好。”

    王妃为什么要问自己夫人?倪观大惑不解,他到现在也不是太明白车里的沈王妃和自己的夫人是有过谈话。

    想到那个敢到京外军营门口骂的倪夫人,真姐儿就忍俊不禁。忽然想起来交待道:“这里离表哥近,夫人她以后还是少来的好。”

    赵赦不是个好性子,真姐儿多话的交待了一句。

    倪观红透了面庞,他也想起来自己的家务事。衣甲声响中,忙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车里又有吩咐:“我要下去看看可好,是表哥让我出来看看的。”雪地里本来是一片洁白,这里做苦役的地方,却是人人漆黑,一片漆黑。真姐儿怕有人拦阻,忙先把赵赦抛出来。

    车旁赵如和赵意对着倪观点头,证实真姐儿此行,是王爷的意思。倪观放下心,忙道:身命一个士兵:“过来侍候王妃下车。”

    赵如打开门,真姐儿伸出穿着小牛皮靴子的脚来,就此停在车门处。这地上踏脚的,不是板凳,而是一个伏地的士兵。

    活生生踩着人上马,真姐儿还没有过。她犹豫着停在那里,见倪观、士兵们、家人们和丫头都看着自己,这才把脚踏上去。

    这脊背再硬再是男人的背,踩在脚下还是软绵绵的。下车后,真姐儿有一会儿觉得脚下虽然踩上冻得硬实的雪地,可是那脊背的感觉,还在脚下。

    走上好几步,这感觉才消逝。倪观小心伴在身前数步,指着这一处说给真姐儿听,那嗓音听起来,也是拿捏了几分:“这是一处炭窑,是罪行轻的人在这里。王妃请看,这里女人多,烧炭除了抬木头是重的,炭烧出来要清许多。”

    一篓一篓的木炭,看上去份量就不轻。真姐儿看着这一群面目漆黑认不出来面庞的人们,心中怜惜之心油然而生。

    果然有权夫人在,她面上也被炭涂得乌黑,不过真姐儿还是把她认出来。两个人四目相碰,权夫人眼神儿还是倔强的。那意思是,她不觉得自己有错。

    真姐儿轻轻叹了一口气,汉人学术中最精通的,应该有明哲保身这一条。就是权大人再不对,也不应该把自己也牵扯进来。

    想来权夫人是爱权大人,才会恨得这么深。当然也或许她是为着面子,当着亲戚熟人怕人说权大人外面风流,所以就下此狠手。

    有人把这些事情,还是看得比命重要。不过真姐儿真心实意的觉得,权夫人不必这样做。难道她不明白古代律法?应该比真姐儿更精通才是。

    “你,吃不吃得饱,穿不穿得暖?”真姐儿柔和嗓音问出来这一句。人其实最重要的,先就是吃饱穿暖,先能生存,才能谈尊严谈别的一切。

    权夫人是一件旧棉袄在身上,下身是露出棉花来的布棉裙子。对着真姐儿的大红锦衣,手中抱着绘山水的鎏金手炉,她身子颤抖起来,嘶哑着嗓子坚持的说了一句:“我,没有那么下贱,我决不贴着他!”

    她还是这样想,真姐儿只能叹息,再说下去,又要有人跳出来说自己爱慕虚荣。事情是怎么样的,这样说话的人,应该好好想一想。

    一个把自己原本生活都丢了的人,这样子,不能说她是聪明的。如果确定以后会更好,丢下原本生活的人,才有意义。

    “你好生吧,不要太劳累了。”真姐儿回身交待倪观,是王妃的派儿:“她是个柔弱人,要多怜惜才是。”

    倪观摸不着头脑,多怜惜?这些人来到这里,做的就是苦役!苦役二字,要苦才行。他正不知道如何答应,见赵如和赵意一起对自己使眼色。

    倪观明白过来,这和王爷有时候的吩咐一样,是答应着就成。当下应一声:“是。”

    红笺和绿管这时候来劝了:“这里冷,王妃请上车。”她们不说这里脏,只说这里冷。

    权夫人看着真姐儿大红色镶珍珠披风的背影离去,身子在雪中不时的哆嗦着。自己的手上全是炭灰,而且天冷有了冻疮。

    而真姐儿那抱着手炉还要戴着织锦手套的手,一直在扎着权夫人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干活了!”管这里的士兵们见马车远去,大喊了一声。见权夫人还愣着不动,一鞭子抽在她背上,抽得这身子抖了一下,才怒骂道:“快干活!”

    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官夫人,到了这里,谈不上刑不上大夫。

    赵赦在书房中看公文,见天色是半下午,不时往外面问一声:“王妃还没有回来?”雪花可见是重重的落下,因为大风又急,在草原上常年行军的赵赦是深知这急风中飞雪打在脸上的滋味儿。

    再问一声:“让人去催催,可以回来了。”真姐儿这孩子,在外面呆了足有半天。想想雪花打在真姐儿娇嫩的面容上,赵赦就觉得心疼。

    取过书案上茶盏喝了半盏,才听到外面有回话声:“王妃回来了。”赵赦往外面道:“让她快进来。”

    长廊是木头的,真姐儿为出城,脚上是穿的小牛皮靴子,“蹬蹬”响声中踏上廊下,听里面赵赦在催:“快进来。”

    门帘打起来,雪衣上犹有雪花的真姐儿进来,绽开笑容先问道:“表哥,我中午吃的羊肉热汤面,是表哥指的那一家,好吃。”

    丫头们跟进来,给真姐儿解去雪衣再退下去。真姐儿走过来问道:“表哥你,是经常去的吧。”赵赦用自己的茶碗倒热茶给真姐儿,看看她神采奕奕的面庞。因正在看公文,面上是肃然无笑容的道:“我也爱吃,以前背着你,去过几次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背着我去?”真姐儿笑靥如花。赵赦道:“好东西,是慢慢给你的。”真姐儿抿着嘴儿一笑,露出不计较的神气来:“那我等着。”

    手捧着热茶,真姐儿眼珠子刚一转,赵赦看到道:“你又有话要说了。”真姐儿笑逐颜开:“是的。才从城外看回来,我在想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吧。”赵赦眼睛还在公文上。真姐儿好听的嗓音响起来:“罪行轻的人,是不是可以用别的抵罪。我才让人问过罪行分几等,有些其实,定罪服苦役,是重了的。”

    赵赦停下手头的事情,往后面椅背上舒服的靠一靠道:“关上三、五天的,我的狱里还关不过来呢。我初到这里的时候,打架的,小偷小摸的数不胜数,我不关他们。罚不起的人,让他们服苦役去,服完了好生回来,还是良民。”

    这些人服的苦役,全是白给安平王挣钱。烧炭的人不过管一顿饭,炭卖出去,收入全是赵赦的。

    真姐儿笑盈盈:“打架情节恶劣的,理当服苦役磨一磨性子。有一些,实在是小罪行。表哥,城外还是有不少荒地,依我说,就是咱们那天说的种树的话,我再改一改。罪行实在轻,又是误犯的人,让他们按罪行来植树吧,而且要常照管,看着活才行。当然,是在他们拿得出来的情况下。”

    赵赦慢慢有了笑容,干脆地说一声:“好!”招手命真姐儿近前来,抱着她坐在膝上,笑容满面地看着真姐儿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。

    是谁说真姐儿不会当王妃来着?安平王此时心里太喜欢,开始浮想联翩。是霍山王还是灵丘王……。像是说的人不少。

    一个小商人之女嫁入王府做王妃?知道进退吗?知道周旋吗?知道谈吐吗?这些,都不是生来就会的。

    年青的现代人懂的是什么?自己回想一下,最清楚。

    安平王自己亲自上阵教导,又亲自指派自己最得力的三个幕僚,就是他既然打算成亲,就不会让别人笑话真姐儿。因为妻以夫贵,笑话真姐儿,就等于笑话的是王爷自己。

    初封王时,也是有人背后讥笑赵赦只会打仗,是治理不好一方土地的。打仗和治理,是两件事情。打下江山坐不好江山的人,历史上是大有人在。

    百战百胜的安平王能常打胜仗,是一个好胜的人。他不会让人说自己的小妻子是个不知道进退的人,也有把握自己不会教出来一个不知道进退的人。

    此时他欣慰了,抱着真姐儿亲了一亲,知道变动,表哥真是喜欢了。

    “这样,过几天是十五,真姐儿你上殿来,当着百官,把这话说一遍。”赵赦柔声说过,真姐儿笑眯眯推辞一下:“在这里和表哥说,也是一样。”

    赵赦亲了她一下,再柔声道:“不一样。”真姐儿也知道不一样,不过推辞一下,也是应当。

    书房里,赵赦抱着真姐儿正在交待她如何说,听外面有人回话:“医生来了。”真姐儿一听,就苦了一下小脸儿,把面庞埋在赵赦怀中。

    今天是看医生的日子,出去了一天医生没有找到,听说王妃回来,就找到这里。

    赵赦哄着真姐儿:“为你身子柔弱,以前不是也按日子常看,好孩子,这里冷,调养的药,你还是要用。”

    真姐儿仰起面庞来,眼睛里也有担心地“嗯”了一声。赵赦看得要笑,再哄一声:“表哥不急,真姐儿也不要急。”往外面喊:“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从赵赦怀中起来的真姐儿心中闷闷,要是不急,就不会说这句话了。

    医生进来叩过头,跪到榻前去给真姐儿诊脉。在京里看了好几次,回来也看过一次。真姐儿无意识地伸出手,赵赦是站在身边站着。

    “恭喜王爷,贺喜王爷,”医生小心的诊了好几回,才露出确定不疑的笑容来:“王妃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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