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而且, 还是昂着脸,咧嘴嗷嗷大哭, 两行眼泪就跟小溪流一样。 江暮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, 第一反应就是,方才那堆尸体里,有这娃子的亲人。 但看他这副沾上骨灰就非常惊恐嫌弃的样子, 又觉得不像。 江暮阳双臂环着剑, 尽量让自己的双腿站立得自然些,既不敢分得太开, 怕藤蔓会掉出来,也不敢并拢得太紧,怕裴清会叫出来。 语气也尽量沉稳且风轻云淡。 他要冷艳, 要高贵,要沉着稳重。 “我说, 你能别嗷嗷鬼叫唤了吗?不就衣服上沾点灰?男儿有泪不轻弹,动不动哭哭啼啼,长大了是不会有出息的。” “那哪里是灰!别以为我没看见!那分明就是骨灰!太晦气了!!”少年狂拍衣衫,手掌在衣间都成了幻影。 但很快他就不哭了, 因为江暮阳嫌他太吵了, 一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上。 少年的哭声戛然而止, 艰难无比地咽了咽。 “还哭不哭?叫不叫了?”江暮阳笑容满面地温声询问道, “再哭就把你的舌头割掉了泡酒,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朋友, 最有嚼劲儿了,我一顿能吃七、八个。” 吓得少年面色惨白, 赶紧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裴清, 希望这位看起来既漂亮, 又非常靠谱的哥哥能出手相救。 哪知,裴清的目光,很淡漠地从他身上瞥了过去,仿佛根本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——也可以说是,他认定了江暮阳是个良善之人,普天之下,就没有比阳阳更好的人了——只是阳阳贪玩了些,并不会随意出手伤人的。 他把目光投向了江暮阳,静静观望着,信任并且无条件支持江暮阳的一切所作所为。 如果将来有朝一日,证明江暮阳有所行差踏错,那也是他这个为人师兄,为人道侣,没有教导好,保护好江暮阳。 裴清自愿为江暮阳做任何事情。 少年一看裴清这副事不关己,隔岸观火的样子,就知道没戏了,赶紧抿紧嘴巴,吸溜着鼻涕,把眼泪都憋了回去。 “我问你,方才你跑什么跑的?”江暮阳笑意吟吟地问他,“大白天的,见着鬼了?” “不,不是的,这里……这里最近不安分,总是发生命案,刚刚我又看见你们对着一地的尸体动手动脚……所以,我一害怕就……就跑了。”少年支支吾吾,结结巴巴地道,眼神颇为闪烁不定。 江暮阳一看他这样子,就知道这娃没说实话,但也没有拆穿,反而问他叫什么。 少年道:“我叫是因为我怕啊,我不怕的话,那我能叫吗?” “就有没有一种可能,我是说可能,”江暮阳哭笑不得起来,“我只是在问你叫什么名字。” 少年:“……” 裴清忍俊不禁,还微微笑了笑。 “我叫文书,家就住在山下小镇上,祖上三代都是秀才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的喉咙咽了咽,好像在隐瞒什么,微微低着头道,“我就是过来壮壮胆子,结果一不小心就迷路了,后来就遇见了两位哥哥。” 别的不说,这个娃嘴还挺甜,一口一声哥哥地喊着。但他看起来可不像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子弟,身上风尘气还挺浓,没在烟花柳巷待个几年,那不可能。 江暮阳又问:“那你可曾听见什么动静?” 文书狠狠摇了摇头,使劲攥了攥拳头。 “那你知道太阴庙怎么走吧,来吧,去前面引路。”江暮阳用剑戳了戳文书的肩膀,推他走在最前面。 文书立马露出快要哭的表情。 “要么引路,要么,我让漂亮哥哥把你也烧了。”江暮阳在“漂亮哥哥”这四个字眼上,咬得非常用力。 他没有在床上哭着喊爸爸的性——癖,但是撩拨挑——逗裴清时,喊声哥哥还是可以的。 尤其还装作一本正经地在人前喊,裴清肯定受不住的。 果不其然,江暮阳立马就感受到了藤蔓在身体里的变化,不禁感慨,今世的裴清是真纯情啊,喊声哥哥就开始发——情了。 那要是在床上咬着耳朵喊……裴清会当场发疯的吧? 裴清隐忍得非常辛苦,他之前答应过了阳阳,绝对不会乱来。 既然已经答应了,就绝对没有毁约的道理,否则以后还有何脸面同阳阳提些床笫之欢上的要求? 如此,裴清抿紧了薄唇,额上很快就沁出了细密的汗水。 文书在引路和被烧之间,终究还是选择了引路。 一路上哆哆嗦嗦的,好不容易将人引到了地方,江暮阳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呢,小腿一沉,文书就跪坐在地上,抱紧他的腿就开始嗷嗷哭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