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情势所迫-《翊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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豆卢著眉毛一挑,像是在说,你想知道什么?
安守约将自己调查到的,没调查到但是自己揣摩出来的,以及从张翊均那边问到的,语气轻松地简述了一番,他说得不紧不慢,其中不乏“军爷诬告穆庆臣是一步好棋……”“鬼兵烧掉废祆祠真是绝妙的手段……”之类的评论。说得豆卢著呼吸变得粗重起来,眼中泛起难以掩饰的惊讶,这家伙倒底是谁?
末了,安守约终于转入了正题:“据安某所知,军爷马上是要去十六宅的吧?”安守约与其是在问话,倒更像是在向豆卢著炫耀自己知道的内情,“真可惜啊,本来轻轻松松的活计,竟然被军爷您给玩成了现在这般模样……”安守约顿了顿,还颇为挑衅地用拇指指了指自己,“不过可以理解,谁让您遇到了安某呢?”
豆卢著大惊,这杂胡,怎么会知道自己目标为何?
安守约接着道:“既然现在你们已经行动了,安某想知道的只有一件小事。”
“给军爷您派活的人,那位这一切的主使者,究竟是谁?”
豆卢著闻言轻蔑地转了下眼珠,似乎在嘲讽安守约的手段太拙劣。
安守约马上在他面前晃了晃食指,啧啧道:“安某可不是诱使您背叛啊……坐皇位的是谁,于安某怎么都无所谓。您说不说出来,对结果影响都不大,如果硬要说是否有区别,恐怕就是您能不能看到那一刻了……”
安守约这话说得云淡风轻,语气软绵绵的,以至于豆卢著一时没听出来他最后一句的言下之意。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,浑身一阵寒颤,瞳孔陡然骤缩。
豆卢著的眼神变化自然逃不过安守约的眼睛,他不给豆卢著反应的时间,将冰冷的刀刃抵在军将的肚皮上,食指和拇指协同用力,竟像削苹果皮一样,从豆卢著硕大的肚腩上剜下来一枚铜钱大小的皮肉来,登时血流如注。
豆卢著疼得眼睛里涌出泪来,喉咙里用尽力气干嚎不止。但他上半身又动弹不得,只得左右扭动下身,但身体每动一下,都扯得伤口钻心般剧痛无比。
安守约将剜下来的皮肉在豆卢著眼前展示了一下,煞有其是地解释道:“这叫‘铸肉钱’,传自早已绝迹的漠北突厥人,阿娘小时候给我讲过这玩意,不知效果如何,据说很管用,便一直想试试……”
在屏风外的璇玑听得心惊胆寒,她站直了身子,这安守约居然在清凤阁里刑讯逼供,他难道不怕禁兵被招来吗?!璇玑赶忙凑向木阁栏杆处,却发现楼下禁兵依然安若泰山,甚至有的队正领着本队兵士跑去对街的餐摊买哺食去了……
璇玑歪头皱眉,她虽然不明就里,但禁兵那边对豆卢著的惨嚎置若罔闻,至少……算是好事?
那边豆卢著仍在惨嚎着,由于嘴里塞着布帛,听起来声音颇为沉闷。他现在的喊叫,早已不是因为肚皮上的那点伤口,他实在想不明白,为什么他几乎喊破了喉咙,卢大那边竟然一点响动都没?
更令他心里发虚的是,面前的这个杂胡,明明先前还在担忧自己叫喊引来禁军,为何突然敢于刑讯逼供了?
难道说……
一个想法窜入豆卢著的脑海,让他呼吸为之一滞。
难道说……卢大那家伙把队伍遣散了?
不是……
虽然说咱家对卢大那家伙平时稍有颐指气使的态度在,但是……他至于这样公报私仇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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