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另有所图-《翊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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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夔许是觉出张翊均不准备开口作答了,他将红柳枝一股脑扔进了火盆,吮吮手指上的油脂,然后缓缓起身轻拍了两下手掌,一名乌衣甲士立刻取来一五寸宽窄的红漆木函。
柏夔把生羊腿放到一侧,将那红漆木函端正地置于案上。
“好教足下知,柏某做襄州参军时,恰逢横海节度使李同捷之乱,两河诸镇进讨,历时近三载,溃兵进逼山南,柏某设计将其尽数擒拿,溃军兵将进而供出李同捷退保方向,虚实几许,朝廷……”柏夔语声稍顿,俄顷接着道:“得以一举进击,祸乱悉平。”
他说这段话的语调很是微妙,时快时慢,尤其是在提到朝廷时的停顿,让张翊均觉出些言语的不自然,许是本想改口,最后却又欲言又止一般。
柏夔掀开木函,他回首向张翊均浅浅一笑,那一抹笑容与先前的嬉笑截然不同,其中藏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嗜血,让张翊均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悉怛谋的那只独眼。
柏夔缓缓道:“溃军将吏最终尽皆被诛。有趣的是,在供出李同捷去向之前,那些将吏都自知必死无疑。足下好不好奇……横竖是死,为何他们仍会招供呢?”
“……襄州兵吏自那事后,便私下唤柏某‘襄州骨医’,足下好不好奇……此名是何来历?”
柏夔这句话说完,一阵阴风吹过,张翊均顿觉整间屋子的气温骤降了几许,就连火盆也随着摇曳了几下。柏夔随后不紧不慢地从那方木函中取出来一把铁锨子,每一根的尖头都被磨得极为锋利。
张翊均一时竟慌了神,他没料到柏夔方才的那番铺垫后面竟是这一手。
恰在此刻,忽然从祠堂窜入了一名便服,一身绯褐色翻领在周围一众乌衣甲的映衬下分外扎眼。那人伏在柏夔耳侧,悄声耳语了几句。
“噢?”柏夔左眉向上微微挑动,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铁锨子摊开,转而笑着对张翊均道:“看来……一会儿就要有人来寻你了,咱们不如加快些进度?”
数条街巷之外。
一名衣着靛青的短须汉子缓步跟在一火不良人和一名锦衣身后,他跟得不紧不慢,只因这火人手里还牵了两匹白马,在巷子里远远看去甚是醒目,根本不需要他全神贯注,他自觉无虞,还朝巷子里的临街铺子里随便瞅了几眼。
但当汉子再一抬眼,却惊得他瞪圆双眼,愣在原地。
白马呢?
汉子一着急,赶忙疾步追过去,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匕首。汉子沿着巷子跑了约莫五十步许,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处转角。
刚转过巷角,一个英气逼人的锦衣年轻人突然出现在汉子眼前,咧嘴笑道:“阁下怕是走错路了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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