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摆弄了些时日的食摊,戚萝做糯米烧麦的本事愈发熟络。 单手抄起竹制盏,拇指食指轻轻一夹,泡得油润的糯米裹着肉沫,便如流金般滑落盏中,粒粒分明饱满,不带一星半点泼洒。 跟着手腕轻旋,抓把青豆笋子粒,往盏里一扬,料像长了腿,齐齐铺满糯米面,绝无东厚西薄的。 末了捏褶,三指快速收拢,眨眼间,烧麦顶便开出朵小巧“菱花”,利落得好似漕船水手收帆绳。 她盯着案上码好的烧麦,心里暗笑:这撒料捏褶的模样,倒有点像老船工说的“撒豆成兵”,不过是把糯米当豆、烧麦作兵,在这漕船摊儿上,也能排兵布阵呢。 买卖愈发兴旺,除了常来的熟脸,连船头撑篙的老把式,也绕路来尝鲜,说咬开这烧麦,糯米香能从船头飘到船尾,吃一个,跑三十里水路都不带饿的。 漕船上来往的富贵客,常差小厮丫鬟来买。 “我家老爷尝过你做的烧麦,在舱里试着让厨子仿,怎就没这漕水滋养的烟火气!”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,攥着丝帕边等边念叨。 姑娘眉眼俏,笑时鲜活讨喜。 “老爷说,你调的糯米馅藏着门道,到底添了啥?” 戚萝擦净手,眼尾弯出笑:“我天天在这漕船支摊,老爷若馋这口,差人直接来取便是,水上漂着本就难,何苦费神琢磨蒸制,省些心力看两岸风光不好?” 小丫鬟听完,眨眨眼,觉得在理。 有那心思活络的男人,凑上来搭讪。 “小娘子怎么称呼?” “在这条漕船多久啦?” 这类人,要么是跑惯水路、油滑的船帮贩子,要么是富家货舱里,爱凑热闹的闲伙计。 戚萝抬眼扫过,那人慌慌摆手,怕女郎翻脸。 她却慢悠悠开口:“要裹笋丁肉沫的烧麦,还是配着绿豆饮子汤?” 被这不着四六的回击打了个愣,可看她笑盈盈的,发作显得自己没品,大多蔫头耷脑,乖乖报要啥吃食。 戚萝当然更不气恼,这种程度,比船帮汉凑到摊前眯眼笑“小娘子这烧麦褶捏得俏,跟你眉眼似的,给留两笼,让老子夜里揣着暖心窝”还含蓄呢。 今日这位搭讪的,却不一样。 不油滑,也不故作风流。 眉眼带着三分文气羞意,年纪轻轻二十来岁,身着月白锦袍,腰悬温润玉珏,举止间自有股从容雅致。 让戚萝恍然想起在金陵见过的那些公子。 第(1/3)页